如果潘郎还在梧州, 这里的小娘子一定会常常谈起他,可是西门庆来梧州住了好几天,一次都没有听人说起过他。
西门庆难掩激动,问道
“他如今去了何处怎么不见他们在梧州走动”
“你喜欢的那个潘金莲, 已经随赵元徽北上,去抗击辽国了。”杨明月幽幽道。
“怎么可能潘郎身体那么不好”西门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一直都记得姬缘落水后生死不知的样子, 那样羸弱的潘郎连把长♂枪都提不动吧, 北上不是送死吗
“他的武艺还不错啊, 尤其是箭法, 特别好,说射哪就射哪, 箭无虚发。”杨明月后来那段时间,因为山中的矿藏和梧州的军队打了不少交道, 也与姬缘混熟了, 见识过他出神入化的箭法。
“我都不知道,才分开这样一段时间, 他就去了北边, 箭法、箭法好也不能让他去抵千军万马”
西门庆说着说着泪眼模糊。
她的潘郎是一个文人, 应该提笔定江山,怎么能去战场厮杀呢那里刀枪无眼, 万一伤到了潘郎, 怎么办
“庆儿, 你就放心吧, 他是军师,不会亲自上阵的。再说有温侯在,一直会有人护着他们。”
杨明月替西门庆擦掉脸上的泪,又打趣道
“金花妹妹那样弱我都不哭,你喜欢的潘郎还是一个神射手,说不定一箭射下辽国皇帝的狗头几天就名扬天下了”
见西门庆脸腾的红了,杨明月与她闹成一团,玩了半天,西门庆总算露出了笑颜。
“明月姐姐,我想去北边。”
西门庆琢磨了半天,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你疯了”杨明月瞪大眼睛,十分不可置信,
“你会死在路上的,从北边到南边来,路上还算安稳,你去北边那一路都是各种匪窝。水上有水匪,路上有山贼,小的山头还好,只有百十人,有的大山头千百人把你抓去当压寨夫人,就全完了”
“我我就是想去看看。”西门庆埋在杨明月怀里,泪水涟涟,“我放心不下他,我怕再也看不见了,我想他了”
杨明月对女子极好,让西门庆很有安全感,杨明月就像她的亲姐姐一样,她能毫无顾忌的撒娇,说出自己心里的话。
“我这一辈子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让我那么喜欢的人。”
杨明月见西门庆情深至此,只握住了她的手。
“若你真想去,此时也不是良机。”
“北方乱得很,你我势单力薄,万万不可以身犯险,等此战结果出来,我们再去北方。”
“那时我一定不会再拦着你。”
“明月姐姐”
西门庆抱住杨明月,眸中发亮。
这里昼夜温差很大,早晨呵气成霜,中午骄阳似火。
姬缘身体不太适应,多日高烧不断,被勒令在营中休养。
每天听着军号,还有士兵们呼喝的声音,心潮澎湃。
偶尔天气好的时候出去转转,见了大宋那些将军练兵的模样,姬缘渐渐担忧起来
大宋的军队比他想象的还要弱一些。
也许是见过后世整整齐齐、令行禁止的军队,眼光就高了。
原本以为梧州的军队因为距京师太远、所以水平不高,不曾想北边的军队更是不堪。
集合的时候一个个半死不活,萎靡不振。
训练的时候也有气无力,十分懒散。
很多时候都会出现不服军令的情况。
不像是十几万大军,而像是一群吃空饷的刁民。
赵元徽同样发现了这个问题。
他们从梧州带来的军队,虽然还没见过血,都是新兵,却服从上官调遣。不像宋军,整一个散沙。
“哥哥,如今这样,可有什么法子”
“练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大战在即,能拖得住吗”
“那应该如何做”赵元徽又问。
“按兵不动,静待良机。”姬缘实在觉得如今的局势不适合攻辽。
可惜童贯一意孤行。
谁都劝不动他。
赵元徽虽然也在同行的路上见过姬缘操练士卒,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具体的所以然,便有些疑惑,问道
“那如何才能练好兵呢”
“军令必须严明,不服令者斩。”
姬缘刚说完,营外就传来了童贯的声音
“我拨一千人给你,若你能服众,就按你的来。”
“好。”
“如今已定下了军令状,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童贯看着姬缘,目光浮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止住了。
赵元徽带来的这人气质和哲宗有些像,真是见了鬼。
童贯出去后,让人把军队中的刺头,都划到姬缘那儿去。
一千人当然要勇猛强健的一些人。
军队中的刺儿头,一个个嚣张跋扈,桀骜不驯,长得非常健壮,打架也厉害。
除了不听话,其他的什么都好。
“哥哥,我与你一起去吧。”
“你去什么,好好和那些将领说话,认认脸,摸清楚那些人之间的关系,这比什么都强。”
赵元徽以往在京中深居简出,虽然圣宠优渥,却很少出去抛头露面。
一部分是因为脸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身份尴尬。
如今来了北边,认识他的人不多。
童贯只说他是自家子侄,便引得许多人来递橄榄枝。